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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窗里|延續社區落腳點 深水埗自由定價素食合作社

2011年響應美國佔領華爾街運動,控訴金融體系與社會的不公義,香港人「佔領中環」歷時近十個月,清場後這班人想有個聚腳點繼續關心社會運動,並建立實驗性的社區中心,剛好碰上開串燒店的朋友想分租油麻地德昌里的小舖位,輾轉便成為地面是德昌里素食合作社、二樓是黑窗里社運 info shop 的一個實驗空間,並沿用串燒店名字「蘇波榮」繼續營運。

八年來,德昌里素食合作社以自由定價提供素食選擇,晚上在掘頭巷行人路上架起摺檯膠櫈,便是客人堂食的空間,偶然更會在街上舉辦放映會,藉著貼地的素食、日常交流,為客人提供一個對農地、食物、社會的另一種視角與想像。

2020年中蘇波榮結業,2021年初重新出發,成員自掏腰包,加上網上眾籌成功集資,於7月底深水埗新址正式試業,成為全新的「黑窗里」。

文、圖:笑喜(部份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門口
從大街長沙灣道起步,平日的鴨寮街未見人潮但依舊地踎非常,從微微斜的桂林街走到大埔道,便是素食合作社「蘇波榮 2.0」黑窗里的新店所在。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門口 餐牌 粉筆字
黑板上的手寫餐牌有三款素食主菜與多款小吃,其中一款寫明「自由定價」,是黑窗里前身「蘇波榮」一直延續至今的做法。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門口 人 圍板
黑窗里共有15位成員,各司其職,今次派出Yentl、滔、朱丁、Denise(左起)接受訪問

與其圍爐 不如共同成長

經歷 2019-2020,社運與疫情令香港人元氣大傷,15個成員各有正職,為甚麼要冒險眾籌「搵嘢黎搞」?

受訪的四位成員首先坦承在是自己需要一個聚腳點。

朱丁則感性地表白經營蘇波榮八年,大家平日除了工作也是好朋友,很難想像沒有了這個群體的生活,而且希望讓大家有一個可互相扶持的地方:「在不同的社會運動中,我們、甚至是香港人,都應該會感受到互相照應的溫暖。」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門口 自由定價 素食 大排檔
蘇波榮每晚在街上提供自由定價的素食,吸引不少人慕名而來。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開會
油麻地德昌里舊址二樓的 info shop 名為黑窗里,現成為新址名稱。

感性背後卻不只是消極的圍爐,而是在狹縫一起扶持與成長的理念。阿滔認為在緊縮的社會氣氛下,更需要這種空間:「香港這類獨立空間原本就不多,在這時勢更越來越少,有些人會選擇不再留港。我們希望這種空間可以讓不同的人互相認識,並將我們喜歡的東西介紹給其他人,例如是國外一些書與漫畫,讓更多人知道有其他方法讓我們去面對這個局勢。」

為了面向更廣大群眾,新店亦突然選擇了空間較闊落的空間,讓人容易一目了然,願意入內探索 —— 一樓是素食合作社,從以前街上的木檯膠櫈大排檔 style 移師室內,變成簡樸的 cafe 空間;閣樓除了是本地版畫「點印社」的工作室、放了各類書籍、小型誌供人閱覽的 infoshop 外,亦會舉辦各種不同的展覽、讀書會、小型音樂會與放映會。

雖然面對租金壓力,但仍盡量保留素食「自由定價」的傳統 —— 每天提供的三款素食主食中,會有一款主菜是以自由定價收費,其餘則是「明碼實價」。

Denise 與另外兩位成員主打負責烹調素食,Denise 喜歡根據節氣、推出讓人吃罷身心舒服的時令菜色,亦有成員喜歡引入異國料理,將旅途上吃過的有趣地踎菜研發出素食版本,新店開業前常見成員在 facebook 上分享研發新菜色的心得。試業數天,已出現過泰式咖喱、花椒麻婆豆腐飯、韭菜 pesto 意粉等素菜款式,非常多變化。食材亦有不少是來自本地農夫的新鮮蔬菜,如已被迫遷的馬寶寶社區農場的絕版豆角。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門口 餐牌
餐廳門外黑板寫明當日菜單,一目了然。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韭菜 pesto 醬定食
韭菜 pesto 醬定食 連配菜及湯 $80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配菜 麵包 本地有機菜
配菜偶然會以本地有機菜入饌,有興趣了解不妨向店員查詢。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冷麵
 素菜風格中西日泰均有可能出現,視乎當季時令菜蔬及當日誰是大廚。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食器 陶器 陶瓷
成員各懷絕技,如店內所用食器部份便是由成員朱丁手造的陶器。

凡事共同決策 合作併發火花

除了為香港人提供更多可能性的空間外,黑窗里的營運日常同樣具啟發性。黑窗里以合作社形式運作,如籌備新店時,成員便根據個人喜好與專長「入組」,分工合作跟進設計、報價、工程等細節,日常運作亦是互相配合時間。但許多重要的決定都由 15 個成員共同決策,都會經過 15 人的不斷討論、推翻、再討論的過程,阿滔笑言單是選擇牆身的顏色,也討論了足足一個月。對於講求效率的香港人來說可能匪夷所思。

有些新加入的成員,可能未必習慣事事發聲,大家都會鼓勵他們發表意見,Denise 認為討論的過程中,大家會更深刻地知道自己追求的是甚麼:「在社會上我們想反對一些政策或計劃時,要很清楚當中的原因,而且要對事情有深刻的了解才能看得清楚。在我們合作時,就要想一想為甚麼有些事情你想反對,並且學習怎樣與人溝通,不要太懶,這就是一個日常的練習,可應用到社會大事中。」

Yentl 是最早期的成員之一,感受到默契與信任的重要性,也見盡團隊中的人來人往,更珍惜一個群體可併發出的火花:「一班人除了情感上的互相支援,也能令一個人的生活可能性更多。例如我自己一個人不會做到這樣的一件事,但識到這些人,大家都留在這裡度,便可以幻想到有甚麼我們可以做到。」人多,可能行得慢,卻能行得更遠,這或許就是黑窗里教曉我們的事。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開會 黑板
早前點印社已在閣樓舉辦過工作坊。(相片來源:點印社Facebook)
蘇波榮 深水埗 黑窗里 素食合作社 素食 實驗空間 檯櫈
餐廳仍在試業期間,暫不設外賣。

黑窗里成員選書
外面越亂,內心越要穩定,黑窗里四位成員挑選了四本讀物,在日常中給你溫暖與啟發。

Denise 推介|隱形委員會 《致我們的朋友》

這本書講了很多世界各地的抗爭,如何理解時代、本土,甚麼應反對和建立。單是寫這些東西已讓法國政府去調查出版社、作者是誰、覺得他們是恐怖分子,甚至因此有被懷疑是作者的人以其他罪名被控告。書中有外國抗爭我們是很陌生的,可能是國際新聞上見不到的,例如南部法國抗議起新機場的運動,又或是抗議連接意法兩地的高速鐵路,可以看到別人在不同的 context 的底下如何抗爭、事後的梳理同分析,19年後經常翻看。這本書讓我知道你要很了解這個地方,社會運動才會有效。例如法國反高鐵的運動是30年的,如果要用30年來反對一件事,對於這個地方你有甚麼願景、想爭取甚麼、不想要甚麼,要有很深刻的想法才可以。

朱丁 推介︱鍾耀華 《時間也許從不站在我們這邊》

這是作者2014後數年的生活隨筆結集,除了有關社會運動的思考,亦有作者作為生活於香港的一個人的生活隨想,也藉著書本介紹的文章抒發內心的文章。

Yentl 推介︱區華欣 《蟾蜍夢多》 

「華欣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們『點印社』的成員之一,這本書是她之前在阿根廷學過版畫創作,除了平版也有銅版畫,是我非常喜歡的畫,這本書有收錄到她的不同面向,例如可看到她一向很喜歡一些奇怪、微小、不討喜的動物或昆蟲,也有一些她觀察身邊朋友而延伸出的小故事,非常有趣。」

阿滔 推介︱周翊琳《龍華樓》

「這是我朋友的創作,是小量獨立印刷的出品,在主流社會中有不同的美學,認識別人奇怪或微細的想法、對於我們如何打開一些新的思路、視角去思考生活與事情,對我們現在及以後都很重要。龍華樓是一位媽媽湊著兩個囡囡、在她們睡覺時抽空創作的作品。」

【黑窗里】

地址:深水埗大埔道83號
營業時間:12:30pm – 5:30pm、6:30pm – 10pm(逢星期三休息)
Facebook:黑窗里 black window
Instagram:@blackwindow___
黑窗里網上眾籌:bit.ly/3lqvEIw (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