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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居英國 第2話|學聽英國人心底話|#我要真通識

即使你說得一口流利英文,也不等於真正把握到英國人的真正用意。英國人喜歡走中庸之道,又善於修飾自己的情緒,其中「輕描淡寫」可說是精髓,心直口快的香港人要學懂與英國人相處之道,一定要留意以下幾點。

講師:英該點港女
日頭講英文,夜晚發夢講中文的「英該點港女」, 2008年以愛之名,從香港移民到倫敦與英籍丈夫London Lad結婚。在香港早年寫音樂旅遊時裝;移英後因英文雜誌傳媒競爭太大轉寫金融。2016年在英國創業,現為一小企業的腦細。為了幫忙其他打算移英的香港人,2020年中成立《英該點》,訪問不同的香港人,分享他們的移英經驗。
Facebook:Ying Goi Dim ⦁ 英該點

我要真通識移居英國|第2話

Q:如何做到輕描淡寫?
A:用字忌浮誇,宜用中性詞語

十多年前,我在英國開始新工作後的第一個星期,就體會到「輕描淡寫」(Understatement)是其中一項最具代表性的英式文化。

我在公司廚房沖茶時碰上一名英籍同事,他禮貌地問我是否習慣和喜歡新工作。自問人工還可以,加上工作有一定的挑戰性,而且同事友善,於是我回覆說: “I love it!”

他擺出一副錯愕的表情,說:「現在早上十時還未到,你已經用『愛』這個字,我猜你真的很喜歡你的工作。恭喜!」這時我才發現我這用詞太浮誇。

情緒及感受非單向,而且有不同程度。在英國生活的十多年裡,每當我學到新的英文詞彙,我都會用幻想出來的測量尺,量度這詞的嚴重性。往後若我要選詞造句,我通常會用較中性的形容詞。

舉個例子:英國人喜歡談天氣,而以下是我對冷熱溫度形容詞的一個測量表。

試過有幾次,天氣可能是十度以下,我跟朋友說「It’s cold outside」,但他們多次的回覆都是「Yes, it’s a bit nippy」。可能是我體力未有英國人強,他們的freezing,對我來說是brass monkeys!

亦因為英國人喜歡輕描淡寫,假如他們說「It’s baking」,那我們可打賭這一定是英國歷史上最熱的一天。

Q:說話太客氣變得好假?
A:客氣好過無禮貌

輕描淡寫的態度,正是英式諷刺幽默的根基。同時,英國人十分有禮,說話婉轉客氣。不認識英國文化的話,可能會弄不清楚他們是有禮貌,還是在說諷刺話。

記得交我的第一份英文稿時,英國編輯看罷說: “It’s not very good.”

我心諗:唔係非常好啫,即係OK啦!

後來他給我已編輯的版本時,我才發現紅筆處處,文章基本上已不是我寫的那樣子。原來他意思是,這篇稿非常爛。

又有一次,我焗了個生日蛋糕給友人。問我的英國丈夫蛋糕焗得如何,他說: “It’s not bad.”

我頓時黑了面。他叫我不要不高興,說真的是焗得不錯。我當時才明白他的「not bad」是指不錯,而非「不是特別差」。

假如我們用香港人的尺去量度英國人的彬彬有禮,有時的確覺得他們有點假。同時,香港人的單刀直入,在他們的角度來看,大概是沒有禮貌。

在香港工作時,每次寫電郵我都很直接。例如:「你好,工作死線是明天,但我仍然未收到你的回覆,請告訴我你的進展。」

在英國,這是無禮之舉。所以每次撰寫電郵,我都先問句「你好嗎」,寒暄兩句才會道出真意。而你幾乎可以肯定,英國人的「你好嗎」其實不太在乎對方好與不好。

與此同時,因為英國人婉轉客氣,要是他們很明確地說不,你就要知道這一定是他們真正的意思。

例如每次丈夫與我家人飲茶,媽媽都希望他會試不同的菜,了解我們的飲食文化。面對奇型怪狀的食物,有時我丈夫會說「不用了,謝謝你」,意思是他真的完全不想吃這道菜。不過許多時候我媽媽會以為他純粹客氣,堅持他要吃一點。可憐我的丈夫,因此要吃臭豆腐⋯⋯

Q:如何學習英式無厘頭吹水?
A:睇電影學Banter/高階抽水

Banter可解作為無厘頭吹水,亦有抽水的意思,這通常是家人或非常相熟的朋友聊天時互相開玩笑的一種相處方式。

懂得這種小圈子的笑話,絕對會為你加分。難處就是,你必須先了解英國文化。

就像我解釋為何香港人喜歡吃雞翼時,我唱《唐伯虎點秋香》的「燒雞翼,我鍾意食」英文版,但我丈夫無法明白。所以當我剛移民到英國時,丈夫常常讓我看他成長時喜歡的英國電視劇或電影,解釋他跟朋友之間閒談說笑的緣由。

其中一部他讓我看的是Blackadder(《黑爵士》)。寫這部電視劇的就是Mr Bean的真身Rowan Atkinson。我看的時候,說實話,不太明白當中的笑點。

但有一次我見工,招聘人提及Blackadder內的一個笑話,然後道歉說:「不好意思,你大概不明白這笑話。」我微笑說,我看過這部電視劇,所以可以想像這笑話的來源。他表情帶點驚喜,然後請了我。當然我希望我被招聘的原因是我的實力,但無可厚非,對英國文化的片面理解為我加了分。

就像個棟篤笑匠,觀眾對笑話的毫無反應只會讓笑匠心灰意冷。當對方聽不明banter的時候,説笑的那位真是哭笑不得。

曾經有一個同事,在電話短訊中告訴我:”I’m going to punch you in the ovary.” 收到之後我感到很生氣,有幾天都沒有再跟他說話。

幾個星期後,我才知道這句話來自笑片Anchorman(《銀幕大角頭》)⋯⋯我沒有道歉,不過之後請那同事飲過幾次酒。

Q:有沒有日常對答的例子?
A:實例教你解讀英國人真正意思

  • 老闆:It will be good if you could be on time next.
    解讀:我留意到你遲到,不能再有下次。
  • 同事A:We are meeting for a drink tonight, want to join?
    同事B: I might join you later.
    解讀:我很大可能不會來,你最好不要預我。
  • 客人:Do you mind making these changes for me?
    解讀:請你馬上為我作出這些更改。
  • 你問朋友 :Are you okay?
    朋友說: I’m fine.
    解讀:你朋友有九成機會不是fine。
  • 朋友:Whose round is this?
    解讀:我已經出錢買過酒,到你們了。
  • 陌生人:Don’t worry, it’s not a big deal.
    解讀:這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有冇搞錯!

圖:Pexels、網上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