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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一闕承先啟後的輓歌

1990年開始執起電影導演筒的陳木勝,開首數年仍屬摸索期,到1996年的《衝鋒隊:怒火街頭》,相信他已肯定自己的導演路、風格該怎樣走。至四分一世紀後的《怒火》,他更將香港警匪動作類型推向高峰。

《衝》於回歸前一年公映,而《怒》於香港變天時製作及公映,電影與現實的環境皆更為複雜,多場肉搏、槍戰、飛車,集前輩、同輩及自己的優點加以發揮,再加上戲中的香港烏煙瘴氣,更感受到的,是編導心中怒火與怒氣!一闕火爆地哀悼昔日美好不再的輓歌,卻不幸地,也成了陳木勝的遺作!

文:Harrison Yau
圖:LEGO Poster by Harrison Yau、電影劇照

兵賊正邪難分

《怒火》中,警方在圍捕毒梟時,竟遇上第三幫神秘悍匪襲擊,死傷慘重。演重案組督察的甄子丹因被高層玩弄未能參與是次圍捕,及後他查辦此案,發現悍匪首腦竟為他昔日下屬謝霆鋒⋯⋯

看畢此片,我感到奇怪是它也能在內地公映,雖然《怒》有「惡有惡報」的元素,但戲中的警察,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好人。上層妨礙司法公正、攀附富豪權貴,前警務處處長袁富華龜縮犧牲下屬,還有總督察譚耀文的奴才嘴臉等皆是明證。而謝霆鋒被高層出賣後進行大報復固然是大惡,但最正氣的甄子丹也不守規矩,不服從上司命令,單獨行事差點送命,隨街搶車嚇倒市民⋯⋯

甄子丹重遇昔日下屬謝霆鋒,但這一刻他仍未知謝已犯上滔天大罪,並有進一步破壞計劃。

陳木勝作為編劇之一,有意無意跟香港現況相觀照:謝霆鋒一幫警員濫用私刑,令人不免聯想「七警案」;那些高官飯局亦非新鮮事,甄子丹在戲中一早被逼參與⋯⋯一個正義不能伸張且越見模糊的地方,叫觀眾看得無奈。

謝霆鋒熟知法律與警例,他知警方沒足夠證據起訴他,而與同黨又入又出警署冇有怕。

火爆香港遊

至於動作場面,陳木勝又怎會教大家失望?由甄子丹隻身殺入寮屋區,到中段將軍澳工業村的飛車追逐,至末段混合CG的尖沙咀北京道槍戰(那些「摧毀」北京道的場口,比八年前用上CG拍成中環槍戰的《風暴》來得更逼真),再加上終極教堂格鬥(伸縮警棍與刀鬥,不難想起《殺破狼》;而教堂血鬥,也有點《喋血雙雄》的影子),每一場教你看得血脈沸騰的同時,也告訴你香港動作片不死。

58歲的甄子丹,既主演亦擔任動作導演,魄力十足。他除開槍殺敵,亦親身將MMA發揚光大。

但或許謝霆鋒與甄子丹也要以型示人,所以兩人在演技上未算細緻(如兩人在盤問室一場,由對白設計,以至甄、謝的對答,皆未盡展現兩角的衝突矛盾)。但全片整體製作已達高水平,娛樂性十足。《怒火》成了陳木勝導演生涯的句號,但它亦是另一個開始:日後其他導演要怎樣處理警匪動作片、怎樣令香港電影不死,《怒火》實屬上佳參考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