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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時並進直播打小人|融姑:打小人實際上是保護自己

這一年來香港人民怨沸騰而又充滿無力感,打小人,便成為了其中一個釋放怨氣的「出口」。近期電子券平台Hokoguide,邀請了其中一位打小人專家融姑,參與到小店電子券計劃之中,更聲稱可以上網直播打小人,難免叫人好奇這位專家的蘆山真面目,所以小編決定親身相見,順手打一趟小人。

文、圖:Layne

銅鑼灣鵝頸橋橋底是一眾打小人姑嬸的聚腳地。
香港傳統的打小人文化,與背景的商場形成強烈對比。

電子化打小人 係為咗推廣文化

甫走到銅鑼灣鵝頸橋,老遠便見到煙霧彌漫,除了來自一眾吞雲吐霧的叔伯之外,亦來自打小人攤檔的香燭煙火。

步近攤檔,只見蹲坐在攤檔的融姑,左電話、右膠鞋,一邊錄影、一邊起勁地拍打磚頭上的「小人」。融姑十三歲開始在廣西跟隨茅山師傅羅盆興學法,是其嫡傳弟子,同時亦為香港玄學家昇龍師傅的入室弟子,學法至今已有四十餘年。按道理而言,很難想像一個年逾半百的嬸嬸會如此up-to-date懂得上網直播打小人,更難想像她會認識Hokoguide透過合作推出電子券,以帶來額外新生意。

Hokoguide表示其實與打小人的嬸嬸合作亦是心血來潮,而推出電子券不久,亦有市民立即響應支持,認為可以將打小人這種富香港特色文化推廣開來,讓香港人有一個發泄的渠道。Hokoguide主理人亦嗤笑道:「推廣中國傳統文化,將傳統行業轉型,政府一定支持。這種概念在大陸早已經有,我們推動中港融合,國家都支持啦!」言裡行間的黑色幽默表露無遺。

於是夢幻般的crossover應運而生,「我在香港打小人至少打了八、九年。最近Hokoguide聯絡我,提出想為打小人推出電子券,我便研究在Facebook、Youtube等的平台做直播打小人。」融姑其實早在2016年便開設了自己的個人專頁,又經常會拍攝打小人的短片轉發予客人,甚至連YouTube Channel上載片段的字幕都是靠自己一力完成,緊貼著時代。

小編到達鵝頸橋時恰好撞正融姑在錄影打小人的過程。
融姑表示,電子化打小人不是她最近才產生的念頭。

「我其實不太了解Hokoguide的背景,但是亦覺得不需要理解,我只希望將打小人電子化之後,可以有更多香港人了解這種屬於香港的歷史文化。」

說起香港人對打小人的誤解,融姑語氣開始激動,「很多人認為打小人是一種詛咒人的事,但是實際上是一種保護自己的做法,是因為有小人來冒犯你、傷害你,亂講你的是非,你才自衛。」

亦難怪融姑會希望能夠改變香港人的想法,因為就連小編本來都以為打小人是類似一種巫蠱的法術。「打小人不會有報應,除非你刻意說謊。」融姑邊說邊揮動手上的膠鞋,嚇得小編連忙急道,「我沒有說謊,我何必說謊。」

紙老虎及分別代表男女小人的紙樣,是打小人必備的工具。
據融姑所述,打完小人後,需要用紙老虎夾著小人紙樣一同燒毀,寓意老虎會將小人擔走。
左邊是稱為茅山劍的法器,融姑表示在茅山派作法時,必須要有該法器,圖中的為袖珍版;而打小人中有一個「擲筊」的步驟,請示神靈是否願意幫助驅趕小人。

外國客人都讚好 惹同行嫉妒

融姑除了自己設立Facebook、YouTube等平台帳戶外,亦有與不少身處外地的客人聯絡,「日本、美國、英國等外國客人都有找我幫他們打小人,他們大多數都是經朋友介紹再聯絡我。」通常融姑遇上客人在外地的情況,都會選擇為他們拍短片記錄打小人過程,「不過都視乎他們自己的要求,有些客人認為拍不拍片都沒有所謂。」

「我就不太清楚,其他同行有沒有將打小人電子化,我只是做好自己。」

她說:「同行如敵國」,可能因為客源多少有差異,周不時都會有同行攻擊她,有指她的茅山不正宗,又指茅山不可以與觀音同置一處。「有些阿姑人品不是太好。」聽及此處,小編都覺得後背一寒,仿佛感受到來自其他打小人攤主敵意,頓時感覺自己成了磚頭上的那一紙小人。

打小人口訣孰真孰假

時有聽過「打你個死人頭,打到你有氣無得透!打你個小人腳,打到你無鞋挽屐走!」等的打小人口訣,而依融姑所說,她打小人的時候不會用到以上的口訣,「口訣這些東西見仁見智,我通常都是按師傅教的方法來打。」

而打小人亦沒有所謂時效可言,主要是用以解決部份的問題,如果打完小人後事情解決就毋須再打,「就好似讀書一樣,讀得越多,就可以解決得越多問題一樣。」雖然我未能參透到「讀書」與「打小人」之間的關係,但是我亦不打算深究,始終融姑打小人的膠鞋近在咫尺。

茅山一派以畫符消災為主,所以融姑認為打小人一道十分正氣,並非外人所想般的歪門邪道。
打小人時,必須將代表小人的紙樣打爛,這樣才可以發揮作用。
融姑解釋之所以有兩種不同的鞋,是因為兩者發揮作用的程度不同,高跟鞋是用於更強力、更高級的打小人。
除了打小人之外,融姑亦提供符咒助人消災祝福。她說畫符須在夜晚沐浴淨身後,才可以進行,十分神聖。即便我見大部份符咒都有膠套封裝,字體規律整齊,但我亦未敢多言。

最特別個案 要求打公仔

融姑說曾經有次有位母親帶一位小朋友來打小人。原來是他們在街上閒逛的時候,小朋友打算到店舖中挑選自己鍾情的毛公仔,不料竟被一隻外表可怖的公仔嚇怕。「他的媽媽便帶他來鵝頸橋找我打小人,有著幫小朋友收驚的意思。」

「我便問她在哪間商場遇上事件,會否有公仔的相片,沒有便形容一下外貌形象。」融姑說,不單止是人有靈魂,就算是死物都會有靈魂,那位小朋友可能是衝撞了那隻可怖公仔的靈魂,打完小人後就讓大家的靈魂相互解困、離開,讓小朋友平平安安、無驚無險。

這份「招財進寶」內包括有消災解難作用的百解符,以及各種祈求貴人相助、保佑平安的符咒。

雖然小編向來都對風水命理、神鬼之說將信將疑,但亦不禁伸手入袋,拿出預先準備好的小熊維尼圖,請求融姑示範一次打小人的程序。畢竟「維尼罪大滔天」,既經常手撕蜂巢祭回血劍,又影響到搜尋引擎的檢索完整性,都算是小人吧。

融姑亦爽快地答允,隨即將維尼圖放上磚頭之上,手起鞋落、手起鞋落,實在是「鞭鞭有力」,轟得那隻維尼稀巴爛。隨著被紙老虎銜著的維尼「殘骸」被燭火點燃,融姑在訪問中的那句「不過我不打政治人物、公眾人物」亦隨煙消逝,我亦變得神清氣爽,果然打小人別有奇效。

融姑見到我從袋中抽出維尼圖亦沒有為之震懾,想必亦是見慣大風浪。
融姑手持膠鞋大力「轟」到維尼稀巴爛的情景,實在威武。

正當我見到融姑同時精通算命一道時,我提出不如幫我算一算姻緣,融姑哈哈一笑:「我不幫朋友算的!只幫陌生人算命。」望著融姑面上的笑容,雖然內心為著短短時間內就成為了她的朋友而高興,但同時亦略感惆悵。「到底是算不得、算不準,還是擔心我得悉後會心灰意冷呢⋯⋯」心中如此想道,我亦徐徐打開手上的雨傘,迎著冰凍的雨水,走出鵝頸橋。

【鵝頸橋融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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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香港灣仔鵝頸橋底
電話:52250369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日12nn-8pm(8pm後須電話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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