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_2020

這是我眼中的2020

我們都希望疫情早日過去,病菌彷彿一種你難以怪責的事物,它非人,並且隱形、無國界,想畫一幅漫畫去醜化它,卻發現自己不懂怎麼去繪畫;想說句粗話去發牢騷,卻發現句子缺乏對象。人們的生活深受影響,卻連諷刺、咒罵、恥笑的發洩渠道都欠奉。無奈。

怪罪政府,是的,應該,全球多位領袖在2020年盡顯無能。一些單靠個人解決不來的事,原來連受薪去負責解決的那群人都束手無策;

今年是政治人物的考牌年,而多數都不及格。這是我眼中的2020。

渴望忘記2020,但不能只活在悲痛中,我們必須抵抗挫折和無力感,與其單純盼望科學家打敗病毒,與其視這場疫症為人類難以控制的「不可抗力」,不如監察相關部門的失誤;將疫症脫離政治,才是最無知的想法。細菌病毒傳播的問題,從來都是政治問題。許多人聽到「監察失誤」,或許覺得,這等工夫我不懂的,由「他人」來做吧,然而2020已經提醒大家,沒有「他人」的,那個「他人」就是你,疫情來臨,每個人就是涉事中人。第一步好簡單,多看新聞。

病菌影響金融活動、影響教育系統、影響娛樂圈,同時引發家庭問題,揭露貧富懸殊及不公義,暴露當權者的缺乏,這病毒就像蛀開褲管的蟲子,讓底下全部走光,無人能全身而退。

這對一些自以為活於真空世界的人而言,是一場教訓。這是我眼中的2020。

全球忿恨年,Time Magazine的封面:阿拉伯數字2020,用紅色畫上大交叉。The New Yorker依然比較著重對特朗普的嘲諷。The Guardian Weekly好點,醫護擁抱的黑白照片,題為語帶相關的 ‘The lost year’。暫未見香港傳媒出個好封面。 

雖說是大家急切想去遺忘的一年,我卻看到身邊人的打不死狀態,其實今年許多人都好努力,友人們學外語、學雕刻、學戲劇,學用剪接軟件。家長們學做菜,想盡辦法設計孩子的活動。寫作朋友們紛紛各自忙,沒有停筆。香港仍有新雜誌,及新的雜誌平台(AndThen.hk都是呀)。辦網購的朋友想到學好英語,擴大市場。搞飲食的朋友一直變陣,每刻想著如何援救生意,同時開始作出小裝修,讓餐室變得更吸引。電影界好堅決,沒停止創作、籌備甚至拍攝,暫未找到工作的去幫人家手去賣東西,什麼都試試。酒吧經理朋友見手停口停,搬運都做,還要做到人家搬運公司問他可否再來。玩音樂的見反正有電單車牌,就去送外賣。演藝界朋友見有空,搞channel。

一個二個都不懶惰,沒有所謂「放下身段」的心理關口,一躍而出comfort zone,竭盡所能善用分秒,香港人真的值得更好的未來。

我看見這裡的人的努力,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這是我眼中的2020。